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在抓挠，林小野第三次伸手去摸后视镜里的导航仪。手机支架上晃动的工牌提醒他，今天必须完成三台POS机的销售业绩才能拿到这个月的奖金。
"师傅，前面那栋楼有家美容院还亮着灯呢。"后座的实习生突然指着右前方。林小野一个急刹车，玛莎拉蒂的后保险杠堪堪擦过路边的垃圾箱。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打开双闪灯，就看见"伊人美容"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推开门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混着某种动物油脂的焦糊味扑面而来。林小野下意识攥紧背包带，他见过太多白天关门晚上开张的灰色场所。前台柜台后的女人正在补口红，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领带："小伙子会推销吗？"
"我们是正规商户......"话还没说完，二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小野转头望去，楼梯拐角处站着两个穿黑色蕾丝吊带裙的女人，她们的大腿在过膝袜里显得格外修长。靠窗的那个歪头打量他："刘姐说她要的POS机，能刷卡验钞的那种。"
刘姐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划过他递过去的机器，POS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林小野后退半步，看见屏幕上跳出乱码组成的人脸。"这破玩意怎么比王姐店的好用？"刘姐把机器往桌上重重一拍，黑色蕾丝裙摆扫过他发烫的耳垂。
穿深V领裙的女人突然贴近他的胸口，指尖沿着锁骨滑向喉结："听说你们新出的M3S支持云端数据管理？"林小野感觉后颈发凉，这个女人身上喷的香水像是浸泡过福尔马林。他注意到她锁骨处有道暗红色疤痕，形状像被门夹过的信用卡芯片。
"我们只收现金。"刘姐突然扯断POS机的电源线，整栋楼的灯光同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小野看见墙面上贴满了泛黄的银行卡账单，最上面那张的持卡人姓名写着他的工号。
阁楼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穿高跟鞋的两个女人从楼梯走下来。她们脖子上挂着的工牌在黑暗中泛着蓝光，职位栏赫然印着"数据采集员"。深V领的女人把U盘插进POS机接口："用三个月的刷卡数据换台新机器，成交吗？"
当林小野的手指碰到主机开关时，整间美容院的镜子突然变成显示屏。数以万计的银行卡信息像血色溪流在他面前奔涌，每张卡片的背面都印着陌生人的照片。他看见自己的工号出现在某个被标记为"优质客户"的文件里，关联的账户余额显示着七位数。
刘姐的指甲突然刺入他的虎口穴位，浑浊的黑血滴在键盘上。POS机吐出一张凭条，上面的二维码扫描后会跳转到他三个月前在相亲网站填写的隐私资料页面。穿蕾丝裙的两个女人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她们的嘴唇正在渗出信用卡磁条的金属碎屑。
